看着秦晋转身离去,夏元吉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碗,潦草的冲着崔涣一揖,便也跟着亦步亦趋的去了。
待厅中安静下来,崔涣冲着夏元吉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无耻之徒四个字就在嘴边转悠,却终究没能说得出口。
秦晋与夏元吉同车返回政事堂,在路上夏元吉便忍不住询问崔涣究竟因何事翻脸。秦晋到也不隐瞒,只说崔涣希望天子或是太子重掌大权,这与他们现在所要做的事有着根本的矛盾,是绝不可能调和的了。
夏元吉当然也不希望将政事堂扩展的权力交还给那个残废天子,事实上,他打心底里认为,李家的人就算得到了权力,也绝没可能比秦晋做得更好。只看眼前朝廷上为之一新的气象,便已经是二三十年间不曾见过的了。
想到这些,夏元吉眯起了眼睛,思绪也仿佛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开元年间,那时候的天子朝气蓬勃,一心建功立业,朝臣们同样是卯足了气力成名立业,虽然勾心斗角的权力之争一样不少,可终究不像天宝年以后,勾心斗角与权谋诈术竟成了朝政的全部以及所有。
夏元吉不是个愚蠢的人,他对天宝末年的乱局也有着自己的判断,如果不是当年的天子醉心于享乐,迷信于权谋,而忽略了治政的根本大道,像安禄山这种提不上台面的小人物又怎么可能窜出来耀武扬威呢?在他看来,这权力并非秦晋有心夺走,而是李家的人无能,弄丢了而已,恰巧落在了另一个最合适之人的身上,这个人就是秦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