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自己的呼吸压抑得很低,却听案桌后江载初呼吸声,竟比自己粗重了数倍不止。
他知他终究还是无法说动江载初,只叹了口气,欲要离开。
“你心里,是不是在嘲笑我,像个傻子?”江载初却轻声开口,目光掠向屋外,思绪仿佛神游。
“不敢。”景云脚步滞了滞。
身后终究再没有声音,景云离开时,大着胆子往后看了一眼,上将军却已经低头看着那张舆图,侧颜如雕斫般冷硬,仿佛……并不曾问出那句话。
夜越发深了。
侍女悄无声息地在上将军手边换上一盏热茶,后退开三步,方问道:“将军,子时了,要去薄夫人处吗?”
江载初自案卷中抬起头,一口饮尽热茶,淡声道:“今日不去了,让她早些歇下吧。”
他走出屋外,在厢房门口脚步顿了顿,隐约能看见坐在桌边的人影。
并未敲门,径直入内,韩维桑在灯下坐下,亦未回头。
他便倚着门,看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