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讼代理人说:“你碰到了一批不肯和解的坏蛋,一定要狠狠的逼你,吞掉你鲍第埃田庄的产业。你还是把法院的拍卖改做自己出售罢,还能省一笔手续费。”
这个坏消息使布勒塔尼老太太大受打击;儿子很婉转的表示,假使母亲在米诺莱医生在世的时候赞成了他的婚事,老医生一定会把财产送给于絮尔的丈夫:今日之下,他们早已家道富裕,不至于艰难到这个地步了。这番理由,说的时候固然没有责备的意味,但跟不久就要倾家的念头同样伤透了老太太的心。于絮尔寒热刚退,受的承继人的气才不过平了些,听到这件祸事,不禁失魂落魄,呆住了。没有能力帮助爱人,对一般坚贞贤淑的女子,的确是最残酷的痛苦。
“我本想买我干爹的屋子,现在买你母亲的罢。”她和萨维尼昂说。
“怎么可能呢?你还没成年,要出卖公债必须经过一番手续,那又是检察官不会同意的。并且我们也不预备和债权人对抗。一个旧家崩溃,全镇的人看了都高兴。那些布尔乔亚很像一群抢骨头的狗。幸亏我还剩一万法郎,在料理这桩倒霉事的期间,可以养活母亲。你干爹的遗产没有清点完毕,篷葛朗先生还希望替你找到一点儿什么。看你两手空空,他和我都觉得奇怪透了。医生对他,对我,屡次提起替你安排了一个美好的前程,所以我们对现在这个情形简直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