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祯起了个大早,进大院的时候身上沾了一身的朝露。
聂老这半年来身体每况愈下,也不像以前那样常扯着嗓子咳半天,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似的,像个被抽干了水分的枯木,干瘪枯黄。
“你从哪儿来?”
聂祯快两步走进来,半蹲下去接过白老手里滚烫的毛巾给爷爷擦手。
顿了一下才答:“安定门那。”
他长长的“哦”了一声,才接上下一句话:“我昨儿梦见你爸妈了,你长得像你妈,好看。”
聂祯细细擦着他的指缝,皮松垮垮地搭在骨头上,摸不着一点儿肉。
“你妈妈还是那样好看。”
聂祯没搭话,聂老突然像个调皮小孩似的笑起来,高凸的颧骨上也泛起红光。
“小丫头也好看。”
聂祯偏过头去低低地笑起来,把聂老和白老都逗笑。
“小丫头回来你们就把事办了吧?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了。”
这话说得悲凉,白老截下来:“您说的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