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勰的《文心雕龙》一书的产生,就其客观原因而言,是他生活于一个战乱频仍的时代。南北朝时处乱世,士族掌权,多国割据,互相征伐,玄风极盛一时,一些士人为躲避战祸和各种灾难,去当隐士。儒、道、释、玄多家争锋,思想难以统一,这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思想解放的时期。刘勰得益于思想解放的影响,他不受汉代文论的政教论之囿,能独立思考文学问题,提出许多新鲜的观点。就其所处的时代的文坛的状况而言,出现了使他十分不满的倾向,所谓“去圣久远,文体解散,辞人爱奇,言贵浮诡,饰羽尚画,文绣鞶帨,离本弥甚,将遂讹滥”(《序志》篇),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出来发声,试图改变这种状态。就他自身的修养而言,他精通儒、释、道各家各派学问,也有条件站出来发表不同的意见。这些语境和情况作用,成就了他,使他觉得有话要说,又有机会和条件开始说,这说明了刘勰的《文心雕龙》的产生不是偶然的,有其必然性。
刘勰的《文心雕龙》产生之后,历代都有回响。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唐代陈子昂对刘勰提出的“风骨”论的继承。韩愈受刘勰《原道》篇的启发,提出“文以载道”说。刘知几的《史通》受《文心雕龙》的影响,虽然《文心雕龙》论文,《史通》论史,但刘知几继承了刘勰的不少史学观点,和“擘肌分理,唯务折衷”的思维方式等。宋、元、明三代对《文心雕龙》的版本校刊,下了不少功夫。特别是清代纪昀评《文心雕龙》,影响很大。纪昀(1724-1805年),字晓岚,乾隆年间进士,学识渊博,主持修撰《四库全书》。纪昀对《文心雕龙》极为重视,逐篇进行评点,评语达299条,其中对《文心雕龙》内容的评点也达到220条,涉及刘勰著作的各个方面,能进入语境,多有精彩之论。这对后来《文心雕龙》的经典化无疑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近现代以来,刘师培和黄侃把《文心雕龙》列为现代大学课程,并系统加以讲解,更是《文心雕龙》经典化的标志。伟大作家鲁迅则认为“东则有刘彦和之《文心》,西则有亚里士多德之《诗学》,解析神质,包举洪纤,开源发流,为世楷式”[1]。鲁迅的评价更把《文心雕龙》提到世界文论经典的高度。到目前为止,《文心雕龙》不但亚洲的日本、韩国有译本,欧洲也开始有了译本。研究者遍及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