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不止是月亮,还有思念。”殷燃仰望着月亮,对万俟百里迟解释道,“不论我们行至何方,相隔多远,抬头仰望的却是同一轮月。彼此拥有,彼此连接。”
万俟百里迟似懂非懂,“那以后我若是想你了,便抬头看看月亮。”
他说得直白,让殷燃再无赏月的雅兴,仓皇逃入帐内,“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歇息吧。”
在万俟百里迟的强烈要求之下,殷燃睡在了他的床上,而万俟本人却随意躺在了地上。
第二日一早,万俟百里迟又遣两名精锐一路护送殷燃回漠州。他自己亦是纵马将殷燃送出胡杨林。
“殷燃。”万俟百里迟最后唤了她一声。
殷燃转头,“万俟,还有何事?”
“你能不能叫我一声,阿迟?”
母亲在世时,总这么亲昵地呼唤他,将他搂在怀里,喂上一口甜甜的奶茶。
可自母亲死后,再无人将“阿迟”挂在嘴边,自那时起,他便知道,自己的童年结束了。
殷燃明媚一笑,调转马头,对着即将离去的方向,她对着万俟百里迟挥了挥手,“阿迟!再见啦——”
手中马鞭落下,迎面扬起黄沙,可他仍是固执地骑马留在原地,一直到红衫女子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