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过街老鼠般,从Z省逃出来,哪座城市都让我惶恐,就这儿,我找到了宁静。宁静现在是个奢侈的词,就像濒临绝灭的物种。我说的这种宁静不是指没有一点声响,实际上宁静可以是一种声音,可以是很多很多的声音,可是我身处其中,我觉得安逸、安全、安然,我吃得下去饭、睡得着觉。”
袁霄伸了个懒腰,毫无形象地躺倒在沙滩上。叶枫觉得她没夸张,看得出她除了晒黑了一点,真没有身处漩涡之中的焦灼。她收回目光,看着晨晨站在沙滩上跺着浪花玩,什么贝壳都当宝似地捡起,小口袋放不下了,他挺聪明地摘下帽子当篮子。察觉到叶枫的注视,他看过来,朝妈妈露出一口的小白牙,叶枫送了个飞吻。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枫尊重别人的隐私,不想打听的,可是这个氛围,不问点什么,显得太冷漠。
袁霄没有回避,只是沉默了几分钟,然后把手枕在头下,顺了顺长发,说:“真相永远是丑陋而又令人发指的,后来我细想了一下,越想越后怕,真不知是不是他们早有预谋。那天晚上什么事也没发生,你走后,我回去就洗洗睡了。因为是生床,我睡得不太好,迷迷糊糊时,听到外面有人在争吵,我看了下时间,才四点。我想装没听到,争吵声却越来越大,我只得起来。原来是她老公,她跳过他办乔迁宴,害他在朋友们面前丢了面子,他咽不下这口气。他朝她吼道,咱俩只要一天没离,你这儿我就能做一半的主,你给我记住。许曼曼说做你的白日梦,这儿一砖一瓦,一桌一椅,都是我真金白银赚回来的,你滚回你的狐狸窝,别脏了我的地。两人吵着吵着,突然打起来了。我上去拉架,拉扯中,许曼曼不知是打错了,还是怎么,我被打了一记耳光。那记耳光打得我都耳鸣了,不过,战火终于平息。许曼曼向我道歉,说她不是冲着我来的,我能说什么,还得安慰她,但我还是被隔应到了,我一刻也不想待下去,提出告辞。她老公过意不去,不管我怎么拒绝,坚持送我去机场。然后我和他共度一夜春宵的合影、被许曼曼撞破的奸情掌掴我的指印,就这么被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