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听了后半天无话,他紧绷着脸,好一会才问道:“那你如今咋又想娶菊花了?你以为你想娶就娶?”
张槐苦涩地笑了一下,说道:“往常没想过,可是出了菊花跳湖的事儿,我反倒是天天想了。就像我娘说的,菊花样样好,要不是脸坏了,我哪能配得起她。开始的时候,我想着自个要是娶菊花,确实心里有些膈应;可日子一久,我就越想越丢不开。也真是怪了,我……我整天都忘不了菊花!原来我早就喜欢她哩,可是连我自个都不知道。上回听那该死的媒婆跟花婆子说,要把菊花说给一个四十多岁的老鳏夫,你可不知道我听了心里有多难受!我就跟自个说‘青木肯定不会答应的,郑叔郑婶也不会答应的’,原来我是那么害怕哩。要是你们真的答应把菊花给嫁了,我可不知要咋办了。这么天天心里装着事儿,日也想夜也想,我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如今也想明白了。我说与你听,是想让你晓得我这份心。菊花还小,我也晓得眼下没可能娶她进门——她不是说了要过四年再说亲么,我有四年的时间叫你们瞧我的心意。”
青木静静地听着张槐说他的心思,瞧着他如此决断,满心复杂。他跟槐子和好,不仅仅是听了菊花的话,也因为他并不十分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