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我们商社和俄国洋行斗来斗去,现在想想真的可笑。”寿一苦笑道,“还是你们中国人聪明,早早就知道‘世事如棋’的道理,之前我们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其实想明白了,谁都不过是一枚棋子,任人摆布,听天由命。”
令仪打量着寿一,总觉得几月不见,他长大了许多,也不是因为没有穿那藕荷色的长衫,一改那粉嫩的打扮,只觉城郊那次相见,他还是个孩子,而眼这位俨然已经是个经事的大人了。
“阿一,是有什么事吗?”令仪缓了声音,推心置腹道,“几个月不见罢了,怎么你也会有心事重重的样子?完全不像只惦记糖糕的那个阿一。”
寿一朝令仪笑笑,这笑让人心疼,令仪看得出,他在努力装出平日里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却是再不能那样不掺杂念地说笑了。
风光一时的俄国洋行门前乱成一团,凡卡亲自指挥着几个工人搬挪东西,见令仪的骡车来,颇感意外,忙丢下工人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