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已言明,皆因他知前途未卜,生死难测,他走后这点米粮绝不够一女子常年过活,所以他有言在先,宝钏啊,如果你实在过不下去了,有合适的人,你改嫁了我也不怪你。如此给她留后路,也是给自己留了后路,他话虽残酷,终是好男儿坦荡荡。
王宝钏应道:“奴在寒窑就度春秋。守不住来也要守,纵死寒窑我也不出头!”这般斩钉截铁义无反顾,似乎有非把自己逼成贞节牌坊的意思——她已经是烈女了,就欠个贞节。
结果那薛平贵接着来了一句:“着哇!三姐说话志量有,上得古书美名留!”你自己要当贞节烈女,我乐得成全顺手送你个牌坊。
在王宝钏的一生中,真正快乐充实的时光,不过是小乔初嫁了,与他朝夕相对的一段日子,那时她如神仙临凡,她看他如陌上春动,英气勃勃,彼此有一种相知相惜的喜意,可惜良日苦短,等生活的艰窘来磨损爱意,他转身奔赴前程而去。爱情从现实走向虚幻,而王宝钏陷入一种无法掌握未来的盲目等待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