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唐玄宗的胡饼、羊腿,还是杨贵妃的长安荔枝,甚或白居易的稻饭、酪浆,都带出一种昌盛、融合的喜悦。
这方面的典范是唐代韦巨源的“烧尾宴”菜单。话说,唐朝一度流行过“烧尾宴”,新官上任或官员升迁时拿来祝贺。至今最有名的,便是韦巨源的烧尾宴留下的部分菜单,据说菜品多达五十八种。
其中,面点有巨胜奴(蜜馓子)、婆罗门轻高面(蒸面)、甜雪(蜜饯面)、曼陀样夹饼(炉烤饼)等,菜肴则有光明虾炙、羊皮花丝、雪婴儿、小天酥等。大概虾、蟹、蛙、鳖、鸡、鸭、鱼、鹅、猪、牛、羊、兔、熊、鹿、狸都有了。
菜名中的“曼陀样”“婆罗门”字样显出域外风情,“雪婴儿”是用青蛙蘸豆粉煎成的,真会起名字。至于其他羊油牛肠之类的花样,也显出西域饮食的影响。
另一种妙处在于文化交融后,诗歌逸气,带出了一套自然清爽的审美:杜甫喜爱槐叶冷淘,卢仝喝茶要通仙,都在暗示天才文人们在饮食中发现了绿意盎然、富有自然趣味的另一番天地。而且,还没有像后来高濂那样,养生已到挑剔的地步。
当然,物质极大地丰富后,吃得太好了,难免要搞得奢华一点儿——还不是韦巨源烧尾宴那番奢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