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桑道:“伊姓朱,名叫仰竹。我知道孙先生也是伊的朋友。是不是?”
我坐在旁边,敛神观察他的颜色。他听了这句,神色上仍很镇定,但他的头渐渐地沉下去,目光似在欣赏他足上的那双白缎蓝花的拖鞋。
他摇头道:“你别挖空。我不认识伊。”
霍桑含笑道:“唉,贵人多忘事,也怪不得你记性太坏了!朱仰竹是当西医的,你怎么说不认识?”
孙仲和忽把咖啡色的眼镜移高了些,眼珠转了几转,做醒悟状道:“喔,我记起来了。不错,伊曾到这里来看过两次病。但你说是我的好朋友,叫我哪里想得起来?”
霍桑仍带着笑容道:“这个‘好’字,也许是我措词失当。但我若说伊是你的朋友中的一个,你总不能否认吧?”
孙仲和沉下了脸,摇头道:“不!对不起,伊不能算是我的朋友。我只叫伊来看病,况且也不是看我的病。我和伊毫无交情。”
霍桑的嘴唇牵了一牵,把他的呢帽搁在左膝上,不即答话。我暗忖这个人的口齿当真很老辣,竟一口回绝,使人无从再说。
孙仲和反问道:“霍先生,你说朱医生失踪了?几时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