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去上班,见了所里的每一位同志,照例主动点头微笑,主动打招呼,主动说“早”,对年轻的,则拍拍他们的肩膀,传达给他们无须言语表达的友好。对年老的,则敬一支烟,说几句关于天气的话。而不管他们回答什么,我总是哈哈一笑,笑得爽朗而富有感染力。经验证明,这是最巧妙的掩饰方式,不信你们也试试。
我昨天在医院耳科门诊不期然而见到的几个人,见了我模样都有些不自然。我想不自然本该是我,他们仿佛认为该是他们,那就随他们去吧,我也就大可不必显得心中有鬼似的了。
我在办公室门外挂出了“请勿打扰”的牌子,和我的女秘书进行一次坦率的、诚恳的、态度庄重又庄严的“笔谈”。
我一开始写道——生?还是死?
她注视了我片刻,写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何必忒认真?
——咱俩是一根绳拴俩蚂蚱。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