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早晨的清新空气中，现已不像从前那样在不同的时间间隔里传来两三阵枪声，接着就听见一两阵炮声；而在普拉茨高地前面的山坡上可以听见被那频频炮声打断的此起彼伏的枪声，炮声的频率很大，有时候没法分辨清这几阵炮声的差别，炮声融汇成一片隆隆的轰鸣声。
可以看见，火枪的硝烟仿佛沿着山坡互相追逐，来回地奔腾，火炮的浓烟滚滚，渐渐散开，连成一片了。可以看见，在硝烟间沿着刺刀闪耀的地方，一群群步兵和随身携带绿色弹药箱的炮兵的细长队伍在行进着。
罗斯托夫站在小山冈上，将战马勒住片刻，以便仔细观察前面发生的情况，可是不管他怎样集中注意力，他丝毫也没法明白，也不能分析所发生的情况；不知是些什么人在那硝烟弥漫的地方不停地向前移动，不知是些什么部队正在前前后后不断地推进；但是为什么，他们是些什么人，到哪里去，简直没法弄明白。这种情景、这些声音不仅在他身上没有引起任何泄气或胆怯的感觉，反而给他增添了坚毅和精力。
“喂，再加点——再加点劲呀！”他在心里对这些声音说，继而策马沿着战线奔驰而去，愈益深入已经投入战斗的军队之中。
“那里将要发生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可是一切都很顺利呀！”罗斯托夫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