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等伯先生!我虽没有见过他的画,名字是晓得的。您认识他吗?”
“在京阪一带见过两三次。好俊的人品,画的气魄也了不得,可说是当今雪舟派的领袖。可是老弟,你的笔力,很像等伯先生呢!”
“真的吗?”
少年的眼中闪过一阵光彩。
“你的画,已不是消遣的画了。已蕴有探求美的,专门画家的气派。任它埋没,真太可惜了。”武藏一本正经地说。
密使
一
“我也想跟一个好师匠去下功夫,像等伯先生那么……但我是武士,还得磨炼武艺。”
少年昂然说。
“哦,好志气!你可是细川藩下?”
“不,只是浪人,与母弟三人,住在左近。”
“尊翁呢?”
“死了。”
“那真是……”
“家父是越后的浪人,关原之战,隶属森伊岐守部下,随军上阵,吃了败仗后入大垣城,不久病死。家母带着我和幼弟投奔亲戚来了这里。”
两人不自觉地走动起来。背着夕阳,边走边谈。
“唷,关原!我在那次大战中,也隶属败军的石田部队,可说是死里逃生……正是你现在的年龄。”
武藏高兴地笑着说。当时出征时,当然满想在战场上建立功业图个出身。而归附石田部下,也并非另有什么见解,只是跟着主家罢了。败军之后,接着是主家的覆灭,备尝艰苦。但在一个少年步卒,与其痛恨敌人,倒毋宁是自叹命运而已。在今日武藏的眼中,当然无所谓德川或丰臣,只是想起少年时代的功名心,不禁惹起甜甜的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