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问着同时哈哈笑起来,她也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起来,“明天,或者过两天再说吧。”他在心里笑着说:那当然。同时说:“那我们现在就去‘麻辣风暴’?”他仿佛看见了‘麻辣风暴’那闪亮的、黑红相间的装修。一辆出租车从岔道滑溜溜地驶进家乐福出口处,稳稳地停住。“是大众的。”他赶紧搂着她朝它奔去,担心有人更快地叫住它。在红色的尾灯的照耀下,尾气管忽忽喷出的灰白色气雾让他们感到温暖。下车的人关上前门的同时,他打开后门习惯性地示意她上车,而同样习惯性地,她让他先上;她总是愿意他坐在左后座、即驾驶座的后面,根据了解,她认为那是最安全的位置。等她上了车,“砰”地一声关上门,“去八佰伴。”“好的。两位晚上好。”
可能只有大众的司机才这么有礼貌了。而况现在已是晚饭时间,是上班的人最心烦疲惫的一刻,这司机还能做到如此的温文尔雅,不排除受到了他们的欢快的传染。在车开动的那一刻,他把暖身宝贴着自己这边的车门放好,然后向中间、也就是靠近她那边挪过去,伸手搂住她,然后摸到她的脸,“怎么这么冷?”随即伸出左手,与右手一起捂着她的脸。待她脸上的温度有所回升之后,他又握起她的手,轻轻地搓动那几支百力滋似的细手指。但是那完全是垃圾食品,他想。而她似乎没感到这个动作的重要性,只被他搓了几下,就抽出左手抱住他的腰,然后把上半身靠在他的胸前。灯光在雨水滑动的玻璃外流动,而玻璃异常干净,没有油质阻挡雨水的滑落,明亮的画面就像电影镜头。“我要吃酸汤鹅肠。”她在他下巴下面叫道。“没问题。”他说,“我要吃牛蛙。”他好像看见桌面上的光,而且眼睛正好被那束反射的光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