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盈想要理直气壮地说出自己的道理,却无法抢在哥哥冰冷的话锋之前。
“母亲应该活着。她没有。父亲应该顾念母亲,格外可怜偏爱我们。他没有。你应该晚生二十四天——只要晚二十四天,就能生在逢七之年。你没有!”
这些话脱口而出的一刻,素飒眉眼之间阴鸷凄厉,素盈简直疑心哥哥其实是恨她的。
“弱者触目所及,必定是‘不该’的事情多过‘应该’!你在家,是无人问津的六小姐,进宫去做奉香,不过是开口自称‘奴婢’的末等女官——你有资格跟谁说‘应该’?你以为,我有资格去说什么是‘应该’?”
泪珠从素盈眼眶里滚落。她想要反驳,脑中却只剩下四个字:人微言轻。这四个字已经跟了她十四年,还要跟她四十年。
她的眼泪流到哥哥手上,他满面怨怒隐隐冰消,激烈的呼吸逐渐平缓:“如果昨晚,你和轩叶在一起,会怎么样……你有没有想过?”他痛苦地紧紧盯住她,心有余悸地颤抖着,“幸好没有。”
她为逝者不甘,而他为生者庆幸。素盈怔住,想不出该说什么了。素飒拭去妹妹的眼泪,用力说:“敢把杀机放进妙音轩的人,我绝不会轻饶。但不是现在。记住我的话——每个人都有自认为‘应该’的事,你的‘应该’对别人根本无所谓。想实现你要的‘应该’,就要忍到出人头地,让那些曾经对你不屑的人憋住他们想要的‘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