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不在,我倒是想象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悲痛模样。母亲一走,他就与老父相依为命。人去客散,那两间草屋就基本失去了一个完整的家所应有的含义。试想生子到了学校,留下老父,形单影只,生子能有一个好的心情在这充满欢声笑语的校园中进出么?我于是想,生子不会再回来了,他真的会在那广阔的天地里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我为生子感到难过。
几天过去,生子没有回来。那天凌晨,料峭的霜冻凝固了塘洼里的积水。早起的铃声还未响起,寝室外有人叩门,门边的一位同学从睡梦里惊醒,将门的插销打开,我看见门框外站着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我惊呼起来:呀,是生子,生子回来了。我跳下床,上前抱住他的脖子,全寝室的人都起来了,拉着生子的手膀,问这问那。吴新也说,生子,你有啥难处说了我们大家帮着办。我们纷纷应承。
生子说,我本不该再回来了的,一是爹说死了妈就读不成书,人家会说做老子的无用,爹就硬要我来了;二来我确实想你们,撂不下。我们听了心里都很感动。
第二年的春天,节气来得特别早。正月刚出头,家家户户的门前正如对联上写的那样已是桃红柳绿,万象更新。学期一周的劳动来临,农场的4月播种不可推诿地轮到了我们班。这可乐坏了我们这些习惯散漫的男生。学校距农场约30里,那是一块靠近江边的秀丽山水,有清溪漫流,也有修竹倒影,更有一种远距尘嚣的返朴归真,这方圆十里就只有那么两间瓦房,三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