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新史学》——中国史学走向变革的宣言
100年前,梁启超在《新民丛报》上发表了《新史学》一文。梁启超纵观中外社会历史的进程和现状,联系中外史学之差异,乃大声疾呼:“呜呼,史界革命不起,则吾国遂不可救。悠悠万事,惟此为大。《新史学》之著,吾岂好异哉,吾不得已也。”[1]此文依次阐述了六个问题:中国之旧史,史学之界说,历史与人种之关系,论正统,论书法,论纪年。文章主旨在于批判“旧史学”,倡导“新史学”,而其根本目的则在于“提倡民族主义,使我四万万同胞强立于此优胜劣败之世界”。
在中国史学史上,此文的发表,不啻一声巨雷,有振聋发聩之效。20世纪前三四十年的中国史学,多受到它的影响。
清人章学诚强调知人论世(《文史通义·文德》),认为欲论其人之文,必知其人之世。此可谓古今通理。梁启超作为一个改良主义者,在他那个时代,经历了太多太多的历史:甲午中日战争、中日《马关条约》签订、戊戌变法失败、八国联军入侵,等等。在民族危难,国人扼腕之际,那些站在历史潮流前头、面对民族危机的人们,都在选择民族自强之途。梁启超的《新史学》,就是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面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