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听着他说话,手托着面颊,垂着眼睛。她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尼基图什卡也这样安慰我,跟您所说的一模一样。他说:‘你这傻女人,哭什么,我们的小儿子现在一定同天使一块儿在上帝面前唱歌。’他对我说这话时,自己也哭了,我看见他和我一样,也在哭。我说:‘尼基图什卡,我知道,他不在上帝那里,又能在哪里呢。不过他现在却在我们这里,尼基图什卡,不,他就在我的面前,还跟以前似的坐在那儿!’哪怕只让我看他一眼,只让我再看他一眼也好,我可以不走近他的身边,在一边躲着不吭一声,只要能有一分钟,让我再看看他,听听他怎样在院子里玩,有时走进来细声细气地喊:‘妈妈,你在哪儿?’只要让我再听到一次他怎样在屋里迈着小腿走路,只要再听到一次他的小腿噔噔走路的声音就好了。我常常,常常记得,他跑到我的面前,又喊又笑。我只要听到他的小腿走路的声音,只要一听到,就能认出来的!但是他不在了,已经不在了,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了!这是他的小腰带,他却不在了,我现在永远看不到他,听不到他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根她的孩子的线织的小腰带,刚刚看了一眼,就抽咽得抖动身体,手指蒙着眼睛,泪水像突然奔涌的泉水那样从指缝中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