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容易做来难。”
“如果你的胳膊不由自主地从桌子上举起来,你会诧异吗?”
“非常诧异。”
“是的。当我们回到内地,我的印度朋友告诉人们我的所为,并且领了别的人来看我。我不喜欢做这事,因为我还不完全理解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坚持要我做。不管怎样,我给他们治好了。我发现我能够解除人们的疼痛,还能消除他们的恐惧。奇怪的是,有多少人遭受恐惧的痛苦。我不是说幽闭症和恐高症,而是怕死,更糟糕的是,对生活的恐惧。他们这些人经常好像是身体健康、生活富裕、无忧无虑,然而却受着恐惧的折磨。我有时觉得,这是最困扰人类的一种心态;我曾问我自己,这种心态是否缘于某种根深蒂固的动物本能,而人类正是继承了那种原始的东西,最先感受到了生活的震颤。”
我聆听拉里在讲述,心里充满期望,因为他很少说这样长时间的话,而且我隐约感到他首次无隐讳交谈了。也许我们刚才看的那部戏剧释放了某种内心的压抑,那种抑扬顿挫的铿锵节奏,如同音乐会引起的反应,已经克服了他的天生拘谨。忽然,我意识到自己的手有感觉。我没有再去想拉里刚才说的那个半开玩笑的问题。我感觉到自己的手不再搁在桌子上,而是不由自主地离开桌面有一英寸那么高。我吃了一惊,看了看手,看见它微微颤抖。我感到自己胳膊的神经有一种奇怪的酸麻,肌肉抽搐一下,手和小臂就自动地抬了起来,我尽所能保持自然既没有助力也不阻止,直到它们离开桌子有好几英寸;后来我感到整个胳膊举过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