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我们担心,威灵顿。”杰西卡说,“麻烦是我们的,不是你的。”
她以为我在替她担心!岳眨眨眼,压住泛起的泪花,心想,我确实替她担心。当那个黑心肠的哈克南男爵达到他的目的时,我会站在他面前,抓住我唯一的机会袭击他的致命弱点——趁他得意忘形之时干掉他!
他叹了口气。
“我进去看看保罗,不会打扰他吧?”她问。
“不会。我给他吃了镇静剂。”
“他调整得还好吗?”
“只是有点儿太累了。他很兴奋。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有哪个十五岁的男孩不这样呢?”他把门打开,“他就在里面。”
杰西卡跟了过去,朝阴暗的屋子里看了看。
保罗躺在一张窄小的床上,一只手放在薄薄的被单下,另一只手放在头上。日光从床边百叶窗的罅隙间映射进来,在他的脸上和被单上织出片片阴影。
杰西卡凝视着儿子,望着那张酷似自己的鹅蛋形脸。他的头发像公爵,炭黑色,乱糟糟的。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灰色的大眼睛。杰西卡笑了,感到自己不再恐惧。她突然意识到遗传基因在儿子脸上留下的痕迹——他的眼角、眉梢和脸形都很像她,而神态、轮廓却跟他父亲一样,看上去很成熟,从小就这样了。
长相是随机的,由无穷无尽的偶然事件的序列汇聚而成,但儿子的相貌却精细地提炼了父母双方的优点。她思索着,想走到床边跪下,把儿子搂在怀里,但岳在场,这么做不大好。她退出来,轻轻合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