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奇怪的小孩子。你爹爹在家里吗?”
“我爹爹从不待在家里,他做调查工作,调查那些醉汉。”
“难怪你说掌握了他们的秘密啊。”
老严在床上坐下,他没开灯,那小孩就靠板壁站在那里。老严觉得他对自己有什么要求,他想等他开口讲出来。火车在城中穿过,他们在楼上听得清清楚楚。老严觉得那列车是开往火海的,于是全身又燥热起来了。老严忍不住了。
“你爹爹的病好了吗?”
“我爹没病,他身体健壮得很。他的工作是调查那些醉汉的病,醉汉有各种各样的病,有一个人,左边的肾脏挂在腰上……呸,我说这些您不害怕吧?”
“我不害怕,你真是个勇敢的小孩。”
男孩又沉默了,好像不打算再说话。
老严躺下了,口里嘟哝着:“我可是要睡了。”
他睡了一觉,热醒过来,看见男孩还是靠墙站着,像一只黑山羊一样。
“你为什么不睡?”
“我睡不着。那个人来过了,就是左边的肾掉出来的那个。他哀哀地哭,我没有开门,我知道是他。我爹爹对他讲过,他这个病,不能隐瞒,要公开才有救。他说,要公开的话,情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