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顿时脸色惨白,仿佛旧日重现,她一下回到一个极可怕的时空里,在她满心欢喜、满心期盼地回江洲去找阿因时,却再也找不到了,而电话响了,电话带来致命的噩耗……她握着话筒的手抖个不住,觉得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谷雨一边给小七打电话,一边已飞奔在去车站的路上,这里的车次很少,而天已经黑了。她给小七留下一张车票,等小七赶到火车站时,车却已开走,留下的只有那张已没用的票。
现在,小七站在空荡荡的候车室里,她一路奔来,头晕目眩,雪淋湿了她的头发,汗打湿了她的后背。她胸口仍哽着一块硬痛,新的担心和焦虑又将她裹住。谷雨没有等她,是她最害怕的事。
等眼前的光晕渐渐散去,她眼前和脑子逐渐清楚了,便赶向相邻的大巴车站。
这时,“如意”外的那条小路上正飞奔着一个魁梧大汉,他急匆匆跑到小七住的小院前啪啪拍着门,却无人应声,院内一片黑。大汉懊恼地一跺脚:“还是来晚一步,明明叫你不要出门的啊!”
夜色深蓝,雪簌簌地从空中落下,无声地融化进白桥的水里,皑皑的拱形桥身在夜里显得明净。白桥此时有种国画里的美,人人都沉入了酣梦。
——一个瘦长的少年站在檐下看着院中的雪,他踏着一层薄冰,呵手捧起雪团,在地上堆了个小小的雪人。雪人憨态可掬,如同在蜈背岛上一样,他拍拍那孤零零的小雪人的头,坐在它的旁边。渐渐地,他沉沉的眼中升起一层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