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灾难还没显出自己可怕的身影,朱明安和于婉真都正处在有生以来最得意的时日,二人相伴相依,来往于郑公馆和新远东之间,眼见着新远东交易市场里天天人头涌动,新远东的本所股票扶摇直上,心中满是盎然的春意。
三种政府公债都是得了何总长的内线消息,在跌到最不值钱的低位上吃进来的,吃进来没三天,便相继回升,先是“善后公债”,紧接着就是“九六公债”和“统一公债”,都升了三四成,转手抛掉,十几万便进了账。后来,何总长又得了消息,让他们大做空头——何总长说,中国目前这政治形势,南北对立,一片混乱,政府公债实际上是靠不住的,前时的回升是北京政府中有人操纵,现在人家北京那边要抛了,大跌当属必然。果然,何总长这话说了不到十天,“善后公债”带头,三种政府公债都跌了,竟跌到三钱不值两钱的地步。朱明安和于婉真这一把空头,又为新远东赚了四十多万。
江南的丝绸也做得不错,邢楚之那时还没翻脸,手头又有不少股票,就四处放风,暗示自己入盟新远东,便是镇国军入盟新远东。还通过孙亚先的嘴说,镇国军总不会让任何人操纵长江沿岸丝绸产区的,同时,也决不会看着新远东的股票下跌。新远东的本所股便疯涨,从上市时的每股7元,三天便涨到12元,11月上旬,更涨到每股25元,交易所的账面资本额竟达千万之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