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王吉保咧着“血脸”笑道,样子有些可怖,“踹西营绊了一跤,崴了脚脖子,呸!这他娘的什么鬼地儿?主子没有受惊吧?”
福康安也是一笑,指指左右风趣地说道:“我受他们挟持,不能上前杀敌——怎么样,诸罗城里策应没有?出了多少兵?柴大纪呢?方才有一阵我担心他图便利从城南出来,被敌人乘机抢进城去,这仗就难打了。他还成,没有开门揖盗。”“爷还夸这个姓柴的!”王吉保小心揭着脸上渐渐凝起来的血痂,舒适地抹了一把,一撇嘴道:“原先爷几次在兵部说他不可重用,奴才还想着这人真倒霉,怎么偏偏就得罪了我的爷呢?看起来爷的眼真是有水!总共——从城北总共出来五百兵,踹头一座营就伤了二百多,还有三百掉头就跑,弄了些粮食就跑回城里了!爷亲自写信,姓柴的就是不出战,好歹在城楼子上头见见面,呐喊助威一下也是个人!连他鬼影子也他妈没见。真不是个玩艺儿!”说完又补了一句,“要是我的兵这么不中用,我他妈就地就正法了他!”
福康安不自禁地看了一眼诸罗城南门,因天色渐已向晚,天上又压着云,城墙雉堞已变成灰褐色,冷清清死沉沉地矗着,仍不见一个人影儿,只是城门已经打开,门洞里似乎有人,影影绰绰不知在做什么。转眼见自己的军士们都还打着赤膊,福康安命道:“都给我把衣服穿好!看着凉了!”说着便见海兰察和贺老六带着一群军校过来。海兰察倒没留心福康安脸色阴着,笑嘻嘻地禀道:“大帅,我军死了三十三名,伤了四百三十一名,都安置好了。抓了四百二十七名俘虏,都带着伤,没囫囵人。检点尸体是三千四百多名,零星散着的没有细查。老海打了一辈子仗,像这么合算的买卖还是头一回!”他这才看见,问道:“大帅,怎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