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慌意乱,虽然孩子还在娘胎里,也足够叫他无措。他扶她躺下来,那一捻柳腰确实发福了,却怎么看都是美的。他拿手比了比,一面比,一面含着泪笑。他的孩子,亏他先头还口口声声骂他孽种!他笨手笨脚,像抚摸猫狗似的顺着捋她肚子,温声地呢喃:“阿耶也要和你说对不住,先前气糊涂了,连累你和你阿娘一道受委屈。”
这场景做梦似的,他和她的甥舅关系彻底结束了,从今起有了崭新的身份,孩子的父亲和母亲。半年前的种种跌进上辈子的轮回里,回想起来简直像南柯一梦!他抬起头,视线和她相接。她愈发扭捏,慌张的调开眼去。他笑着去捧她的脸,把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没想到。”他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和她的相接,“只两回……”
她飞红了脸,却有意装傻,“什么只两回……”
他本就不是个厚脸皮的,自然不好意思说得太开。干咳着起身到桌前倒茶喝,问她可吃了晚饭。她撑着坐起来,没法子下地走动,便垂着两腿坐在床沿上,直着嗓子喊潘娘子。
隔了一会儿人才从外头进来,裹着长袄嘴里一叠应着,“来了……来了,娘子有什么吩咐?”一眼瞥见容与,咦了声呐福道,“郎君什么时候来的?哎呀,想是我睡迷了,竟没察觉!”
布暖怕他嫌底下人没规矩要发火,忙道:“你去嘱咐单嬷嬷备吃的来,郎君还没用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