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不透高粱的叶子,
满洲的烽火加强了,
那就是纪念您的名字。
一九三六年七月六日
“你们不用打了,我不是人啦!”
从故乡来了一个朋友,告诉我这么一段故事,我笑了,我的泪也落了。
告诉你,他们盘问我,
他们问我是什么人。
他们盘问我说:
“你是什么人?”
我说:“我是中国人。”
一巴掌就打在我的脸上了!
他们又追问我说:
“你是什么人?”
我说:“我是日本人。”
一巴掌又打在我的脸上了!
他们又追问我说: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说:“我是朝鲜人。”
啪的又是一巴掌打过来了!
他们狠狠地逼问我,
我哇的一声哭了:
“你们不用打了,我不是人啦!”
告诉你,他们盘问我,
我就是不说:“是‘满洲国’人呀!”
一九三六年十月六日
流亡者的悲哀
在海的那边,山的那边,
母亲在望儿子,弟弟在望哥哥,
可是,没有人晓得,在这个大都市中,
我一个人在拖着我的流亡者的悲哀。
“可怜的落侣雁”般的悲凄,
故园的烽火,更显得我的空虚,
看见青年朋友,感到自己老了,
遇到跃动的生命,觉得自己是刑余。
在阴凄的巷中,度着虚伪的生活,
人生的途径,在心中被虐杀着;
憎恨,如烈火潜在黑煤块里,
流亡者的悲哀,也只有流亡者拖起。
到海的那边,到山的那边,
流亡者的悲哀和憧憬交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