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二楼尽头,推开一扇紧闭的门,岁月沉寂的气息迎面扑来。
随着梅月棠打开房间里的灯,一间泛旧的婴儿房映入冯晚禾眼帘,瞬间,竟让她湿了眼眶。
“当年我怀了孕,你爸爸高兴坏了,他就利用休息时间布置这里,这个婴儿床,还有婴儿车,甚至床头挂着的玩具,都是你爸爸亲手做的。”
想起当年他们期盼小生命降临时的喜悦,又想起她抱着那个死婴失声哭泣的悲恸,梅月棠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年来,她像是鸵鸟般回避着惨烈的过去,甚至不敢推门进来看一眼。
冯晚禾抬手抚摸着枣木制成的婴儿床,光滑平整,感觉不到一丝的扎手,显然是冯德彪用砂纸一点点打磨过的。
床头挂着用弹壳串起来的小风铃,甚至每个弹壳上还有手绘的图案。
窗帘是白底粉花的涤纶面料,在十八年的风吹日晒中早已风化,一如梅月棠破碎的心。
“当年葬了那个孩子之后,我说……这房子里的东西不然扔了吧,看着徒增伤悲,你爸爸怎么都不肯,竟还说万一你没死呢?我以为他是痴人说梦,却没想到……他一语成戳。”
梅月棠的泪早已流干,此时双眼肿痛,却没有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