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挂上电话,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他也心烦,最近家里乱糟糟的,就没一件顺心事。妻子似乎打定主意,要和自己长期分居了,平时除了必要的话,一句多余的也没有。李云龙知道,田雨的日子也不好过,自从她父母被划为极右分子后,她所在单位的政工部门已找她谈过几次话,无非是要她正确对待反右运动,和自己的父母划清界限,最好能写份声明之类的文字材料,表明自己的立场,和父母断绝关系。田雨不置可否,李云龙听说后却火了:“什么他娘的划清界限?怎么划?不承认他们是爹妈,那你从哪儿来?难道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他从心里反感这些过左的政工人员。
当年鄂豫皖根据地杀AB团,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很多老上级和老战友被莫名其妙地处决了,要说他们是敌人,打死他也不相信。那时保卫局派到各部队监督肃反的特派员,简直是太上皇,手操生死大权,一句话就可以置人于死地,李云龙算是恨苦了这些人。在一次战斗中,李云龙组织了一支敢死队,任命一个保卫局特派员为队长,当时那个从没打过仗的特派员吓得脸都白了,李云龙二话没说,拔出手枪对准他,告诉特派员,要么率敢死队冲锋,要么算他畏缩不前,执行战场纪律枪毙。“你不是革命意志坚定吗?好,你要向战士们证明一下,现在老子没工夫听你扯淡,给我冲!”那个特派员一咬牙带敢死队冲上去,说来奇怪,他是第一个中弹阵亡的。此举曾使保卫局的负责人大为恼火,若不是中央因为肃反扩大化而纠正了蔓延趋势,李云龙的脑袋很可能也被砍掉了。“别理他们,叫他们看着办吧,不行就辞职回家,我李云龙养得起老婆孩子。”李云龙对田雨这样说。慑于李云龙的职务,军区情报部的政工人员没有过多地为难田雨。